苏东坡与张惇年轻时是十分要好的朋友,苏东坡比张惇小一岁。张惇是苏轼签判凤翔时结交的朋友,当时任商州令,他性格狂放,胆大敢为,而又志向高远,很投合东坡的脾胃。
章惇心高气傲,不甘为人下,遇到东坡,算是撞上了他“五百年前的孽冤”。论才学,苏轼远超同侪,其他人想一较高低,几乎不可能。另一次,二人小饮山寺,闻报有虎,借酒劲“勒马同往观之。去虎数十步外,马惊不敢前”。苏轼转回,子厚取铜锣在石头上碰响,“虎即惊窜”(《耆旧续闻》)。通过几件事,苏轼能看出子厚内心那股破落户的不要命的狠劲,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方式上,内心的狂傲逐渐转化为暴戾和凶狠,原先的一点情调荡然无存。果然,就是这位章惇,后来当了宰相,大权在握,整治政敌毫不手软甚至提出掘开司马光的坟墓,暴骨鞭尸;后来又因与苏轼政见不合,对苏轼也大下辣手把苏轼贬到偏远的惠州。苏轼在惠州以苦为乐写诗道:为报诗人春睡足,道人轻打五更钟。诗传到京城,章惇睡不着觉了,他妒忌苏轼在逆境中也能这么逍遥就把他贬到更偏远的儋州。章惇在迫害苏东坡的时候,还不会放过他的弟弟苏辙。曾经做过宰相的苏辙一度被贬为化州别驾(在今雷州半岛),并且下达文告要求州里严治苏辙。与此同时,苏轼遇赦放还。子厚的儿子章援担心苏轼重新上台,会进行报复,于是给苏东坡写了一封信,章援的信哀凄动人。
对于张惇几乎将自己置于死地的人,苏东坡还是以大海般的宽容之心宽恕了他。当苏东坡知道65岁的章惇被放逐雷州后,他在给人的信中说:“章惇到雷州,我知道后很惊叹,这么大年纪寄迹海角天涯,心情可想而知。好在雷州一带虽偏远但无瘴气,望以此开导他的母亲。”后来还托人给章捎去治疗当地常见病的药方。
说苏、章交恶,其实只是章打击迫害苏,苏轼则一直当子厚为朋友。苏轼和张惇的故事,是两个朋友的故事,也是两个知识分子的故事。一方面,我们可以从中看出一个人的人格可以多伟大,另一方面,也可以认识一个人可以多卑鄙。苏轼于其中所表现出来的宽容大度和仁爱精神,在古往今来的人物中,实属鲜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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