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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最大的苦，是有苦说不出。之所说不出，也许苦本来就是自已所酿，无奈又无助。不说出来是苦，说出来还是个苦。 闷在内心的苦又多有难言之隐。不说煎熬自已，说了伤及无辜，折磨别人。 咳！个人的苦个人受着吧。有啥说的？说出来都是眼泪啊！ 我这辈子算是倒了血霉，栽就载在我舅哥手里。他坑了我，也害了他的妹妹啊！ 放下酒杯，老安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，话匣子顺势也打开了。 要说我这一辈子，真是窝囊透了！我和老伴不认不识，硬被她哥弄进了一个被窝。 将就对付了大半辈子，只剩亲情没有爱，心都滴血啊，那是苦闷极了。 当年我脱下军装，分配到油田，心里还是挺美的。想不到鬼使神差中了舅哥设下的圈套，一下子就掉进了火坑。 舅哥是我们井队长。我刚报到没几天，他就找我谈过话。简单扯了点别的，就一门心思关心起我的婚事。得知我在老家有个对象，随口就泼开了冷水。 你家里穷，要啥没啥的，找个乡下媳妇可够呛，以后的日子咋过呀，怕是一时半会翻不过身来。倒不如趁早把那门关系断了算了，在矿区里划拉一个，找个家里有点能耐的，咋说也能帮衬一把不是。 这事你好好考虑一下，婚姻大事，可不同儿戏，得权衡利弊、慎重定夺才是呀！ 领导的好心让我感动。说的在理，也是实情。一个人上班，找个家属，单职工过日子的确也不太容易。 可话又说回来了，我有难处啊！毕竞老家的女友相处有了年头，彼此也有感情，哪能说扔就扔、撇下不管呢。总不能让我学陈士美，当个负心汉吧！ 心这样想，可耐于人家好心，怕驳面子，我也没好意思直白表露心迹，只是不停地点头称是。 真是没有想到啊。我礼节性的随意附合、含含糊糊的口是心非，却给舅哥的歹意留下了缝隙，也为我婚姻埋下了祸根。 几天之后，舅哥又把我喊到队部。说考虑咋样了，你到底是咋想的！我心也没太在意，只是吱吱唔唔的应承着，也没说出个子鼠卯寅。 见我态度没明确，他有了可乘之机，终于开始下手了。 这么地吧，我看你也没啥主意，我替你寻思了一下。我有个妹妹刚好与你年貌相当，也没对象呢，她咋天才从老家过来，要不你俩接触接触，打打对光吧。合适呢，你们就处，不行就拉倒，我们也不会勉强。 今天晚上，我已安排她姐俩备了饭菜。你过去认认门，咱哥俩好好喝上两口，顺便就把亲相了。至于你老家那个，先放一放，以后再说吧，你看咋样？ 还能咋样。盛情难却呀！领导宴请，我敢不识抬举吗？ 天刚擦黑，我拎上水果，去家属区按楼牌号找到了他家。 舅哥和大嫂十分热情地把我让进客厅。先喝茶看着电视，不一会嫂子就招呼开饭了。 我随着舅哥走进了小餐厅，抬眼一瞧挺吃惊。满满一大桌子菜呀，太丰盛了，简直是享受贵客级别的待遇。 餐厅顶蓬那盏红黄相间的小彩灯格外温馨，借着近乎昏暗的彩光，我看见方桌对面侧身坐着一位姑娘，猜想一定是他的妹妹。 入坐后，舅哥冲着妹妹的方向努了下嘴。告诉我说那就是我妹妹，在老家镇上一个服装厂上班。他妹妹微笑着朝我点了下头，算是打过招呼。由于灯光太暗，她又斜身而坐，啾着还行，似乎有几分俊俏。 一线井队的人都能喝。舅哥给我满了杯，举杯提议说半开。刚放下杯，吃了两口菜，又说好事得成双，和我碰杯就一饮而尽。第二杯酒轮到我回敬，一大口下去，就有点天旋地转了。 晕晕乎乎的，我也不知道后来都是咋喝的。朦胧中只记得舅哥夸了我，说你还行，有两下子，象个老爷们。咱当工人的，整天和铁疙瘩打交道，喝酒就得有个痛快劲。 妈呀！我咋还住下了。酒醒的瞬间，我意识到了完了，我闯了祸。又斜眼一瞧，他妹子竞躺在我身边。 这叫啥事啊！我脑袋嗡的一声，身子立刻就瘫了下来。镇定了好一会，我硬撑着从床上爬起来，欲下床穿衣离去。 你喝太多了，醉不象样子！都这么晚了，你要去哪。能行吗你？妹妹关切地问着。 这屋的动静早就被对面听到了。我刚抓起上衣，舅哥裹着睡衣迅速跑了进来。他挤眼示意妹妹先离开，然后把我按坐在床上，又拉开了腔。 逞啥能你，多了还要酒喝，沒深沒浅的，足足整了一大瓶子，把我都给 灌蒙了。 你多了失了态，知道不？舞舞扎扎的，还搂了我妹妹呢。送你还不肯走，非要住在这。我家就这两间小卧室，哪有你的地。醉成那样了，总不能让你躺地砖上过夜吧。 再说，你还吐了呢。是我妹妹给你收拾的。孤男寡女同居一处，成何体统，以后你让她怎么为人，传扬出去也好说不好听吧！ 好在你俩尚未婚配。大男大女的，我就做个主，成全你们得了！这样对谁都好交待。你今不用回去了，就消停住这吧。下边的事，咱们天亮再一块核计！ 还核计啥呀。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，到此时真叫我体会了无路可走是个啥滋味。后路没了，只有听天由命份了。 又是一顿昏昏沉沉的大睡，到次日中午，醒来的时候，饭菜又端上了桌。酒是下不去了，只能喝上点粥。舅嫂和妹妹微笑着轮番往我碗里加莱，表情似乎很轻松，就跟啥事也没发生似的。 我同他妹妹对上了眼。仔细一瞧，心里又是一阵哆嗦。妈呀，那咋还是个斜了眼呢！这可咋整，无形之中心里又添了堵！ 粥也喝不下去了。一顿饭下来，我一声没吱。 心里画魂，为时已晚。吃完了饭，落坐客厅。四人相向而坐，沉默不语，屋里寂静的有点吓人，仿佛室内的空气都凝固了。 舅哥咳嗽一声，率先打破了僵局。 小安啊，你看这事到底咋弄啊！也没啥着了，依我说啊，干脆你俩领证得了！年龄都不小了，也没啥抻头了。 一会你俩进里屋碰个头，相互商量一下，都没意见的话就抓紧办吧。最好下个月就择个吉日把婚结了。早结早受益，双方老人可是都在等着抱大孙子呢。 就跟做梦一样，不到一个月光景，队长变成了舅哥，而这位陌路的妹妹却同我共入了洞房。 强扭的瓜咋能甜！没有感情有日子，将就对付也会过上一辈子！ 婚后，老伴镇上那个临时工作也不要了，整天就斜了个眼晴守着我。 再难看也是结发的妻子呀，娶了就得认帐。做人凭良心，好孬自已兜着。 要说我这老伴，虽然有点私心，占小便宜和她哥有一拼，可心眼并没她哥那么鬼叨。大大列列的性子，过日子倒也是把好手。 她不好穿，不好摆，能吃也能干。整天家里家外不停地忙叨，累的够呛，却丝毫没耽误身材发福，四十刚出头就长成了皮缸，五大三粗的样子，四根柱结实的狠。 两口人过日子，吃喝都能将就。可感情这关却挺难过。刚结婚那年月生活那么苦，都熬出头了。可我们彼此的感情却始终难以融入。 不怕你们笑话，我们两口子性生活从来沒有过激情。老二出生不久，我就领着大小子去小屋睡了！ 如狼似虎的年岁，当然是残酷的折磨。不是我不尽义务，根本就是无能为力。 有时老伴生气，喊我过去。我都是闭着眼晴，心里想着我早年心上的女朋友，靠幻觉支撑应付着她。没有真情投入，必然总以失败告终。 无爱的婚姻是不道德的，对彼此都是无辜的伤害。我失去心爱之人，虽时过境迁，仍旧情难忘，承受着情感的煎熬。老伴靠他哥施计占有了我，却捂不化我的心，享受不到应得的怜爱，也受尽了痛苦的折磨。捆绑夫妻，没有赢家啊。 有一天晚上，我老伴实在寂寞难耐，厚了脸皮，仍旧没有获得满足，顿时性情暴发。在情绪失控，一顿摔砸之后，指着鼻子对我开骂。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。那点破事过去多少年了，还***小肚鸡肠、耿耿于怀的。你要是真不乐意，当年结婚的时候碰我干啥，祸祸完了，也玩腻了，才想起报复，太不人道了吧！ 当初的事我们做的是不够地道，可过门这些年我又对你咋样。可你吃，可你喝，啥事没依着你。我一心一意敬着你，满心期待过场日子，哪承想热脸贴个冷屁股，辛辛苦苦地养着个大太监，养着个白眼狼！ 老伴连哭带嚎数落我好一阵子，我一声没吭！我理解她就跟了解我自已一样。我心里苦，她心里同样也不甜。 她磨叨没完沒了，有时我想过翻翻小肠，让她明白明白这场婚姻的悲剧根源是啥。可我说不出口，虽然是迫于压力，可毕竞明媒正娶。我不说出不爱她，是不想更深的刺激和伤害她，也是想让她打心眼里认为我是真的身体不行，是病态因素导致我们夫妻性生活不够和谐。这样，没有了爱情，我们可以努力守护亲情，日子还会平静的继续下去！ 自已酿成的苦果只能自已吞。这个埋藏心底的迷，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。因为我知道，你们谁也分担不了我的痛苦，说不说都没有用。 万一哪天这个秘密传进儿女的耳朵里，不排除对老辈心生怨恨，心灵上也会受到创伤，这些都是非常现实的考虑。 也包括我舅哥那个老王八独子，虽然是可恨，可我现在也不想和他计较了。多行不义必自毙，善恶自有天报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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