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时候经常听奶奶讲的故事 割好麦,打好场,烙好油饼看老娘。
话说很久很久以前,有一个母亲带着三个孩子。老大老二是闺女,老三是个小子。老大叫大门栓,十三四岁。老二叫二门鼻儿,八九岁。最小的小子叫笤帚疙瘩,只有三四岁。三个孩子的爹早就死了,都是一个娘给拉扯大的。这一年割好麦子,他娘烙了一篮子油饼,梳梳头,换好衣服准备回娘家看看姥娘。她说,二门鼻儿笤帚疙瘩,你们在家要听姐姐的话,我去看你们姥娘去,今天晚上不回来,你们锁好门谁都不让进来。 母亲说完就挎上篮子走了。天热,母亲走了一会来到一棵树下歇脚。这时候来了个皮狐子精,她变了个老婆儿,来到这跟这位母亲拉呱。皮狐子精说:“大嫂子,你这是上哪去,天还怪热的。”
母亲说:“我去看我娘去。”
“哦,那你在哪住?”皮狐子精问。
“我家就在村东头儿第二家”母亲说道。
“那你家还有杀人没有?”皮狐子精又问。
“我家有三个孩子,两个闺女一个儿子。老大叫大门栓,老二叫二门鼻儿,老三叫笤帚疙瘩。”
母亲实诚,一五一十把她家的情况都跟皮狐子精说了。皮狐子精心里有了数,就跟母亲说:“大嫂子,你看你头上有个虱子。”
母亲说:“不能,我出门时候才把头梳得光光的。”
皮狐子精说不信你伸过头来我给你摘下来你看看。母亲就把个头伸过去。她刚伸过去这皮狐子精噶啵儿一下就把她的头给拧下来了。咕嘟咕嘟把脑子喝了。吃饱喝足,挎上篮子就往村东偷走去了。
皮狐子精来到这三个孩子家,天已经晚了。皮狐子精就开始叫门。
“大门栓二门鼻儿笤帚疙瘩来开门儿。”
三个孩子隔门缝一看,一个老婆儿。就问:“你是谁啊。”
皮狐子精说:“我是恁姥娘。”
三个孩子说,你不是我姥娘,我老娘脸上有个痦子,你没有。
皮狐子精说我不是,那我走。就走了。她走到那个庄稼地里,找那个长坏了的庄稼,上面长得又“乌糜子”。她把它掐哈来,摁到她的脸上。嗯?就像个大痦子一样。然后皮狐子精又去了三个孩子家。又叫门儿。
“大门栓二门鼻儿笤帚疙瘩来开门儿。”
三个孩子问:“你是谁啊。”
皮狐子精说:“我是恁姥娘。”
三个孩子说:“你不是我姥娘你不是我姥娘。”
皮狐子精说:“我咋不是,你看我的脸上,这大个痦子。”
三个孩子说:“你虽然有痦子,可你还不是我姥娘,我老娘腿上还扎着绿带子。”
皮狐子精说,好,那我走。他就又走了。她走到庄稼地里,看见那些收割好的高粱,还有好多高粱杆子。她把那上面的高粱叶子摘下来,往她腿上一扎。就像两个绿带子。她有去三个孩子家。
“大门栓二门鼻儿笤帚疙瘩来开门儿。”
三个孩子问:“你是谁啊。”
皮狐子精说:“我是恁姥娘。”
三个孩子一看,脸上有痦子,腿上扎着绿带子。“恩,你是我姥娘你是我姥娘。”三个孩子争着给开门儿。把门儿开开以后,孩子就问皮狐子精说:“姥娘,我娘呢。”
皮狐子精说:“恁娘在我家给我做活儿呢,我家可多针线活儿,我眼不好做不成,让恁娘给我做呢。恁娘让我过来跟恁三个做伴儿。” 三个孩子说:“那姥娘姥娘咱晚上咋睡呢。”
皮狐子精说:“门栓门鼻儿恁俩睡一嗒,俺搂着你弟弟睡一嗒。”
睡到半夜,这二门鼻儿听见那边儿嘎嘣~~嘎嘣~~啥声音响呢。她就赶紧把他姐姐推醒了,说:“姐,你听姥娘在那嘎嘣嘎嘣吃啥呢那么响。”
大门栓说:“我也不知道,那咱问问吧。”
大门栓就问:“姥娘姥娘,恁在那吃啥呢?”
皮狐子精说:“俺木吃啥,这是你舅舅给我捎来的拉红萝卜根儿,让治我的咳嗽的。”
大门栓说:“姥娘姥娘我也吃。”
皮狐子精说:“你个死丫头,给给,给你个。你吃了赶紧睡觉去。”
皮狐子精递给大门栓一根。门栓一看,嘢~~~~这哪是辣萝卜根儿啊,这是人的手指头。大门栓就跟二门鼻儿说:“坏了,这不是咱姥娘,这是个皮狐子精,她吃的不是辣萝卜根儿是咱弟弟。你看,这是咱弟弟的手指头。”二门鼻儿说:“你别看错了,我要要看。”
二门鼻儿说:“姥娘姥娘给我也吃一个吧。”
“你个死丫头也吃,给,吃了赶紧睡觉。”皮狐子精也递过去一根。二门鼻儿一看,嘢,这回是个脚趾头。
这姐两个可害怕,两人就商量,咱跑吧。那咋跑?咱就说咱要尿。行。
大门栓说:“姥娘姥娘我要尿尿”
皮狐子精说:“死丫头咋这么多事儿呢,尿到你屋炕根儿里头。”
大门栓说:“我不尿到炕根里头,那可臊,我出去尿到我家墙跟儿后头。”
“去吧,尿完了就回来。”皮狐子精说。
大门栓就跑出去了。这边儿二门鼻儿也说:“姥娘姥娘我也要尿。”
“那你也去尿墙跟儿后头吧。”皮狐子精说。
于是姐俩就都跑出去了。可是这跑出去去哪呢,三更半夜的。她们院子里有一棵大树。这大树可高了。姊妹俩干脆爬到树上去。
姊妹两个坐在树上就商量。说,这皮狐子精一会儿吃了咱弟弟还要吃咱呢,咱两个得想个办法把她弄死。对,那先把她叫出来。
姊妹两个在树上叫:“姥娘姥娘,你快出来吧。外头可凉快,也木有蚊子,风可大,你也出来凉快凉快吧。”
皮狐子精出来一看,姊妹两个在树上。就说:“恁两个跑树上干啥,快下来。”
姊妹两个说:“姥娘你也上来吧,树上风可大了。”
皮狐子精不会爬树,说:“俺年纪大了上不去。恁看这咋办呢?”
姊妹两个说:“不要紧,姥娘你到俺屋里头把那个装菜的筐子拿出来,拴上井绳。你坐到筐子里头,俺两个把你拽上来。”
皮狐子精就去屋里头把筐拿出来,自己坐进去。这姊妹俩就在树上拽绳子。拽到一半,一松手!哐当!把个皮狐子精摔个大跟头!!摔得他直叫唤:“嗷嗷,恁两个死丫头哇,恁是要把我摔死呀。”
姊妹俩说:“姥娘对不起,这井绳太滑啦,刚才木拉好,你再坐上去,俺们再拉。”
这皮狐子精主要想吃这姊妹两个,她想想说:“行,那我再坐一次,恁两个可要把我拉好了,再不敢给我摔一哈子。”皮狐子精又坐到筐里头。这回到了树半腰儿,又是一松手,哐当!把个皮狐子精摔得嗷嗷叫。“恁两个死丫头,恁又摔我呀,我可饶不了你们两个。”
姊妹俩说:“哎呀,俺俩劲儿小,姥娘你再坐一次,俺俩保证可小心。”
皮狐子精就又坐上去。“我告你说,这回恁要再把我摔了,我可轻饶不了你们。”
这第三回咋着,都快到了树顶上,拉的可高。姐俩又是一松手!这下可把皮狐子精给气坏了。在树底下现了原形嗷嗷的叫唤说:“我去高山磨磨牙,回来吃恁姊妹俩!!我去高山磨磨牙,回来吃恁姊妹俩!!!一边叫唤一边走了。” 这时候天也亮了,姊妹两个从树上爬下来。坐在门口呜呜哭。正哭着,来了个卖针的,他问:“大姐二姐,恁两个哭啥呢?”
姊妹俩说:“我家来了个皮狐子精,把俺娘吃了把俺弟弟也吃了,现在她去高山磨牙去,回来还要吃俺两个。”
卖针的说:“不怕,我给你好多针,恁把它都藏到恁的炕上,到时候皮狐子精一坐扎死她。”
卖针的走了,姊妹俩还哭,又来个卖鸡蛋的。他问:“大姐二姐,恁两个哭啥呢?”
姊妹俩说:“我家来了个皮狐子精,把俺娘吃了把俺弟弟也吃了,现在她去高山磨牙去,回来还要吃俺两个。”
卖鸡蛋的说:“不怕,我给恁两个鸡蛋,恁把它藏到灶坑里头,等皮狐子精扒灶的时候炸死她。”
卖鸡蛋的走了,又来个卖石头的。他问:“大姐二姐,恁两个哭啥呢?”
姊妹俩说:“我家来了个皮狐子精,把俺娘吃了把俺弟弟也吃了,现在她去高山磨牙去,回来还要吃俺两个。”
卖石头的说:“不怕,我给你个石头,恁放到恁的房门上头,等皮狐子精开门的时候砸死她。”
卖石头的走了,又来个卖蝎子的。他问:“大姐二姐,恁两个哭啥呢?”
姊妹俩说:“我家来了个皮狐子精,把俺娘吃了把俺弟弟也吃了,现在她去高山磨牙去,回来还要吃俺两个。”
卖蝎子的说:“不怕,我给你个蝎子,恁放到恁那水烟袋里头,等皮狐子精一抽烟蛰死他。”
卖蝎子的走了,又来个卖棒槌的。他问:“大姐二姐,恁两个哭啥呢?”
姊妹俩说:“我家来了个皮狐子精,把俺娘吃了把俺弟弟也吃了,现在她去高山磨牙去,回来还要吃俺两个。”
卖棒槌的说:“不怕,我给恁两个一人一根棒槌,等皮狐子精来了,恁拿棒槌打死她。”
卖棒槌的走了,又来个卖鸭子的。他问:“大姐二姐,恁两个哭啥呢?”
姊妹俩说:“我家来了个皮狐子精,把俺娘吃了把俺弟弟也吃了,现在她去高山磨牙去,回来还要吃俺两个。”
卖鸭子的说:“不怕,我给恁一只鸭子,恁不是有棒槌,到时候鸭子让恁打几下恁就打几下。”
这时候天也快黑了。姊妹两个就把针藏在炕上,鸡蛋窝到灶坑里头,蝎子放在水烟袋里,棒槌藏到门后头,鸭子赶到院子后头,石头架到门上。弄好以后,她两个又爬到树上藏好。
这天说黑就黑了呀。皮狐子精也来了。她说:“恁两个死丫头藏哪去啦,我的牙也磨尖了,今天非把恁两个吃了不可。”说着就去推门。一推门!那大石头窟通一哈咋到头顶上,那血也冒出来啦,头也昏啦,眼也花啦,皮狐子精被砸的嗷嗷的直叫唤。摸索着就往炕上去,她说:“两个死丫头用石头砸我,我先歇歇再把恁俩吃喽。”皮狐子精一屁股就坐到炕上,立马一下子就蹦起来了,那给扎了一屁股针呐!!把皮狐子精疼地。“嗷~恁两个死丫头在哪哩~恁两个死丫头在哪哩!”
皮狐子精一看,那放个水烟袋,心想我抽袋烟提提神吧。这手一摸这烟袋,那大蝎子就把她蛰了一下子,那手上马上起来一个大包。好不容易水烟袋拿上了,得去找火啊。皮狐子精就去了灶房,她一扒灶灰,嗵!两个鸡蛋就炸开了,一下子把个眼给炸瞎了。现在这皮狐子精头也昏,手也疼,眼也瞎,摸着就想跑哇。
就看那大门栓二门鼻儿从门后头把那棒槌拿出来劈头就打!打的时候那鸭子在那叫唤,嘎~嘎~再打二百八~~嘎~嘎~再打二百八~~
反正这二百八一打完,这皮狐子精就彻底的被打死啦。 有没有人听过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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